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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箱中的书信

作者: 发布时间: 2022-02-17 38 次浏览

在我书橱的下部有一个小木箱,是当年去知青农场的时候,母亲特地找人给制作的。几十年来,我一直用这个小木箱盛放用过的日记本,自从木箱中的日记本装满之后,我再也没有打开过。前几天,当我再次打开小木箱时,却发现在一摞日记本的下面竟有几十封信。拿出来一看,这些书信中时间最久是1970年,最晚的是1990年。突然想到,好像自九十年代开始,再没写过信了。

确切地讲。我真正开始写信的时间是在1970年。那时,我上中学。就在这一年中,有许多要好的同学纷纷参军和去一些保密工厂。因为离开的同学太多,我们年级由原先的11个班合并为9个班。很快,我陆续收到了同学们从全国四面八方寄来的信。参军的同学有的在北京,有的在东北,有的在宁波,有的在广东等地,陆海空三军都有。当收到厚厚的一叠书信时,心里还是很激动的。我先找了张全国地图,标上这些同学部队的所在地。然后,花了很多时间写回信。同学们来信主要是讲他们部队所在地的风土人情,部队的情况说的不多。我则羡慕他们年纪这么小就能到部队当兵,鼓励他们积极进步。也就在这一年,1970年的秋季,我在学校里莫名其妙受到批斗,大字报、大标语铺天盖地,天天受批判,做检查。这反而增加了我写信的内容,当我把挨批斗的事情写信告诉同学们的时候,他们纷纷写信表示不理解,并再三安慰我。不仅如此,有的同学还写信给自己的父母,让他们到学校去安慰我。尽管受到莫名其妙的批斗,心中很委曲,但同学们的安慰还是让我很开心的。就是在现在,再看这些信,心中仍然感到暖暖的。

1972年成为知青后,开始给父母和老师、同学写信。因为怕父母担心,我的信中一般都是挑好的写,比如生活条件不错,一年发两次衣服了。有大米白面吃了等等。但毕竟年轻,总有考虑不周的时候。我所在农场所在地,每到夏天便会出现一种个头很大的黑蚊子。我们在连队的大树底下围坐吃饭时,为了防备蚊子咬,都要穿长裤子,穿袜子和雨鞋,还要把衬衣领口的扣子系严实。即使如此,还逃不过黑蚊子的攻击,胳膊上经常给叮上个大包。有一天晚上,我在写家信时,打死一只袭击我的黑蚊子,顺手把这只大蚊子夹进了信纸寄给了父母。过了几天,父亲回信把我训了一顿,说是我母亲看到信中的黑蚊子后,当时就掉了泪,连饭也没吃。父亲信中说我不懂事,我自己也很感到不好意思了。

在离开学校的最初几年中,和同学们之间的书信往来不少。其中,有三位女同学关系一直不错。她们三个轮流给我写信,每封信都属上三个人的名字,我的回信自然也是写给她们三个人,一封信三个人看。三年后,我返城进工厂。回济南探亲时去看望班主任。班主任是“文革”期间分到学校的大学生,我们一直看作是自己的大姐。在交谈中,班主任提到我和几个女同学通信的事情。她说:“别写了,你不找对象,人家还要找呢”。我不服气:“我们是同学,是朋友,怎么就不能通信了”。班主任用手中的书朝我头上打了一下:“男女之间那有朋友,听老师的”。于是,我就不再写信了。

1990年,我开始用电脑写字,用句当时的时髦话说是“换笔”了。而在此时,随着电讯事业的发展,特别是网络的出现,人们的交流更便捷。这一年,对外投稿慢慢改为传真了,应当是从这一年起,除了有些稿件还通过邮局邮寄外,我只写过很少的几封信,在此之后,再没有写过信。